在我的认知里淡雅不只是一种情趣,它更是一种态度,它既可以被雅俗共赏,又可被比拟,被写照。
——题记
七月的水乡除了被太阳炙烤得有点儿焦躁外再没有其他可圈可点的地方,不远的地方横铺着一池塘,绿色的荷亭亭玉立,美艳非凡,但我却只观过一两眼而已,虽然有着“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说辞,但成簇的花在我看来总不如盆栽的栀子花那般可人。
青瓦白墙,直立的墙体与屋檐折成七十度左右的角,简简单单的组合却给人亮亮堂堂的感觉。洁净的院子,正门处突兀地立着一道墙体,依旧是刷了白粉的,顶子上垒了一行红色琉璃倒檐,爬山虎绿色的身影布满了整道墙,生发的气息昂然如斯。四开四方的院子与青白相间的房子相得益彰,地方虽小却一点儿也不局促。
老王便是这道院子的主人。
老王不老,四十岁的年龄正值壮年,我这样称呼他一是与他相熟,二则有点儿戏谑了。
与老王的相识是在我的一次旅游途中,我们的年岁是有点儿差距的,本来称呼他为叔才适合,但我总觉得这样称呼了以我们两个的性格是有点儿隔衬的,于是便唤其老王,他也乐得这样。他就大我十来岁,性格开朗,和我又特别能谈得来,而我我本身也是个自来熟,又加之在他们家借宿,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便相熟了。
我租住的房子向阳,窗户是木质的,设计非常精美,窗柩分三扇,中间是固定的,两边则是合页窗,上中下、左中右,古典的气息异常浓厚,这正好迎合了我的审美观,复古这大概是我和老王的*一个共同爱好吧!
虽然租住了他的屋子,但对于他的工作我是不大清楚的,因为我在的一周时间里他几乎是全程陪同的,除了充当一下导游的身份外他在我的认知里仅剩的爱好便是伺弄他的花花草草了。
我虽喜欢花草,却没有伺弄成活直至开花的那个本事,很多是到花市上挑上几株开得正艳,香味清芬的花朵摆在房子里增添一点儿活色,可惜的是花谢后很终成活的却寥寥无几。
对于老王伺弄花草的水平我是不敢妄加评论的,正因为我不太懂所以就不贻笑大方了。除了那道墙体屏风上的爬山虎外我*一次见他的绿植也是惊了一跳,他竟然专门收拾出一间屋子作为他的花房,我曾好奇地问他养这么多花难道是出售的么?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他的回答是“只是一点儿念想而已,喜欢了就买回来好好伺弄,它们可是有生命的哩”。说这话时他的眉头挑着,我总觉得他的神情有点儿古怪,只是当时也未曾想得太多。“喜欢了就好好伺弄”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听闻我也爱花,尤其是爱素雅之花,他仿佛遇到知音般便将我拉到他的花房。地上就那样齐齐整整地摆着近四十盆花,且近一半的吐着芬芳,馥郁的花香拂面而过,让人有点儿将之捧在手里的冲动。我仔细地看了看,惊奇的发现这四十盆花竟然是同一种品种,我何曾遇到过如此多、如此漂亮的栀子花,它们颜色、形态迥异,婀娜翩跹,曼妙得如同飞天的仙子一般。只不过对他独爱栀子花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目光依旧扫视着这眼前的盛景,随口询问了老王原因,在我看来很大的可能应该是他对此花情有独钟,不料他竟会置若罔闻,只不过看到他折到一起的眉想到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让他讳莫如深的记忆于是便又释怀了。
我是个感性的人,虽然不清楚我的问话勾起了他怎么样的回忆,但心中终归是有点儿愧意的。看到他失神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栀子花,于是撤身悄悄退出花房。
他在花房里,我在花房外。他凝视着栀子花,而我则好奇地打量着小院。天色渐晚,再见老王时他已恢复了往昔的神采,只是眉间的忧郁却仍若隐若现地萦绕着。
“伢子,能喝得住白酒不,哦,应该是上好的花雕哩。”这是我在老王的小院里*一次被他邀请喝酒,我本来就是个酒鬼,对于花雕的盛名更是如闻雷霆,自然是点头允诺。
一盘不知名的凉菜,一碟花生米,再加上两坛花雕,两只酒盅,月下的我们又似乎成了四人对酌,突然间有了李白在《月下独酌》中写出的那种感觉,只不过此刻的我们比李白稍豁达了点儿。
这是我*一次结识花雕,味道比平时喝过的白酒味道更醇绵、厚实一点儿,再加上此情此境,喝第二坛酒时已然微醺。
老王在第二坛酒启开后几杯酒下肚眼神逐渐有点儿迷离了,放下酒杯用食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问道:“伢子,知道花房里为啥全是栀子花么?”
我诧异却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心中却已了然,只因为想起了他之前说的那个“念想”。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与你年纪一般大小,在我们这边你这愣头青的年纪早已成婚了的。”我点头,这边的习俗或多或少我还是有点儿耳闻的。
“看见了吧,这一房的栀子花都是我那个时候开始一盆盆搜集来的,只不过当时没有这么多而已,而这些花也早已换了好几茬子了。”他指了指花房说道。
我静静地听着,给他满上了酒。
他一饮而尽。
“我与静荷相识时间不长,但却相恋甚深。”突然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静荷是我十几年前处的对象,她小我两岁。”
“静荷她人如其名,像极了塘里的荷花,但她却痴恋着栀子花,记得她曾说过‘观此花淡雅如斯,也不枉在这世间来了一会。”我当时心中牢牢记住了这句话,也知道了她酷爱栀子花。
“哪一对恋人不是渴求长相厮守的呢?!我们当然也免不了俗,说是俗套此刻感觉又有点儿过了,爱人间的厮守也只不过是人之常情啊!”他慨叹道。
“就那样我们深深的痴恋了三年,就如同静荷痴恋栀子花般,是恨不得把它们揉进心里爱护的那样。只不过命道不公,让她得了难愈之症,早早地离我而去。”他轻声啜泣着。此刻的院子异常得安静,就连夏虫此刻也不再啼鸣了似乎和我一样在聆听着这段往事。
我完全能明白这种切肤之痛,我知道他已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中,而我只需聆听则可,安慰是多余的,那样会刺痛他的。
她曾说:“你知道吗?我多么不情愿今生遇见你,更不要说爱上你,我短暂的生命只够到这世间走一回,却给不了你白首不分离的长相厮守,我恋着你却恨着自己,相恋之后我怕毁了你,但感情像是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我想离开,却又不舍,这就是人世间的爱么?我好悔!”
“那个时候我已详知了她的病情,那是一种完全不可治疗的先天性疾病,我更加清楚她悔的是什么。但她如同栀子花一般已经开在了我心里,我只知道这个女子是我今生挚爱而已,海枯石烂的誓言不适合我们,我们只要爱着就好,我可以陪着她看栀子花开,陪她笑,陪她嬉闹,这一生便足矣。”大概是他又想起了静荷的缘故吧,他的眼里突然又有了神采。
“她是在我的怀里安然离去的,那般平静,仿佛睡过去了般。她让我忘了她重新生活,只不过我违拗了她的善良,从那以后,我便与这些栀子花生活在了一起,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她还在我身边不曾离去。”说这些话时他异常得温柔。
“你知道么,这些花可都是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的,直到近夏至才开绽的,静荷曾说过“栀子花含苞期愈长,清芬才会愈加久远。”这一房的花好似秉承了她的意志哩!”
这时候的老王又似乎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但眉间的黯然却更加深沉了,夜渐深,月光也被黑夜遮掩得所剩无几。
“喝酒吧,喝完了这坛子酒,你我也该醉了,嘿嘿!”他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就这样,两个男人你来我往没心没肺地喝着,或许是老王有心事的缘故,那坛子酒他终究没能喝到很后就醉了。看着他嘴里还絮叨着,我知道他又在回忆静荷哩,唉,这个痴情的男人,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是酒醒后的第二天离开的,临别时我又去了一回花房,栀子花开得正旺,叶影婆娑,淡雅的花香一如昨日那挥不去的眷恋。
老王是看着我离开的,但我的心思却留在了这个栀子花盛开的季节,记忆的深处刻下了那道小院花房的影子。别了,老王,愿你与栀子花般开的馥郁,我心中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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